次日一大早。
君梁一开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,那气味极淡,但他还是一瞬间就捕捉到了。
放在院子里那只灰狐狸,死了。
君梁离开了,姻宜也没了睡意,跟在后面出来,也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,自然也看到了死在笼子里的狐狸。
虽然她不喜欢那狐狸,但是也没想过它会死的这么快,姻宜先一步靠近那只尸骨已经寒凉的尸体。
一只大手将她捞起来,君梁走到了她后面将她抱在怀中。
对于这只狐狸的死,他虽然感觉到了被挑衅,但心底深处却还是有一些轻松。
君梁观察狐狸的尸体,它毛发凌乱,龇牙咧嘴,看着并不像是没有防备一击致命,但是它全身上下只有一个伤口,那就是脖颈处的抓痕,入肉扎破血管,一击毙命。
这抓痕,像动物的。
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灰狐狸,又看了眼怀中的小狐狸,君梁眼里闪过一抹深意。
让人进屋偷盗或者干些栽赃的事情,这并不像是季淑娴的作风。
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情她不会做,她早就不是在背后使绊子让别人痛苦就能满足的人了,君昀下落不明,她要么不动,要么一击毙命。
只有君梁死了,君珏才有机会继承君家。
她也算是真正老有所依。
所以这两天的事情另有其人,会是谁呢?君梁突然想起来,那天关姻宜的笼子的位置移动了,是冲着这只小狐狸来的吗?
可是这小东西并没有什么异样,隔天外面的野狐狸就死了,这一切都让人匪夷所思。
君梁让小人来处理这灰狐狸的尸体,下人在他面前小心翼翼,似乎早已经把这狐狸的死归咎于他的心狠手辣,但是他并不在意。
君梁想不出来的凶手,姻宜可是知道,再看到哪个伤痕的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呢?那分明就是猫抓痕,一定是九狸那家伙的杰作。
不过谁让君梁要抓一只狐狸来给她……姻宜有些恼怒,那天九狸来要带她走,但是她却不肯。
于是与九狸起了争执,九狸一气之下告诉了她身体异样的原因,他们赤狐妖一族,九到十月的发情期也就是身体蜕变的时候,不同于凡狐,不需要配偶,假如做了那样的事情,还会使化形推迟无异于修炼,因此外面那只野狐狸是抓来干什么的答案呼之欲出。
这些天君梁的异样也都有了解释,原来是在为她的身体而发愁!这!他这么能这样干!姻宜知道了这个真的太生气了!虽然他不知道她不同于凡间的狐狸……但是……再怎么样她也不需要别的狐狸!
就在她和九狸争执不下的时候,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,她催促九狸离开,九狸无奈之下将一枚药丸藏于她舌下,嘱咐她道:“吃这个可以让你免受痛苦,立刻化形,但是对你以后修炼有一点影响,你自己看着办吧!”
*
今天是十五,按照府里规矩要聚在一起吃晚餐,是为家宴。
上一次君梁带了姻宜过去,但是禽兽之类不便上席,吃饭之时君梁便嘱咐她自己乖乖呆着,结果饭后他被老夫人留着说了几句话,找到姻宜之时,这狐狸竟然呆在别人怀里让别人摸。
他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侵犯了的感觉,即使那个人是他名义上的妹妹,一个小女孩,君妙。
最后他决定还是带着姻宜过去。
他去的时候季淑娴还没有到,桌上一堆人就等着季淑娴,下午的时候听说有个小厮急匆匆地被带到季淑娴面前,这会不知道怎么耽搁了。
君梁神色淡淡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姻宜毛茸茸的头,老夫人端坐着,君珏就在旁边跟她说话解闷,君妙在一旁眼巴巴盯着他怀中,其他府里的姨娘和庶子庶女们都安分安静地坐着。
过了一会季淑娴才姗姗来迟,身边还跟着一个青年,那青年穿着紫色衣裳,衣裳上绣着银色花纹,看上去富贵极了,那人看上去还算俊朗,只是眼距有些窄,显得有些小气。
一席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在季淑娴和季林泽身上,神色各异。
季林泽是季淑娴本家的嫡长子,季林泽的父亲是季淑娴的哥哥,平日里总是会来府中和君珏一起玩,在君府倒不是什么稀客,只是刚好卡在这家宴来,这倒是头一次。
家宴,季林泽虽然和季淑娴有一层亲在里面,可到底不是君家的人,这时候到访倘若长辈不在意便无事,若有人有心在意的话就是不知礼数了。
季林泽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小器,笑起来便如同春风拂面,看着有一种亲和之感。
君梁面色冷漠视而不见,君珏和君妙对于这位表哥自然是欢迎的,神色有些欣喜,老夫人不动声色,没有表情不知心底如何想。
季林泽又岂是看不懂眼色之人,嘴角一勾,弯起一抹讨好的笑容两三步走到老夫人面前,弯下身子低姿态对老夫人道:“祖母莫怪林泽不懂礼数,只是心中早就惦记祖母寿辰,日思夜想,这才早早赶路来到这里,本来想在客栈待几天等祖母寿辰再上门沾沾喜庆,可是被姨母身边的小人看到了,这才无奈打搅。”
这几句话明里暗里都是对老夫人的关心,老夫人听了面容带笑,布满褶皱的面庞笑起来周围堆在一块,却不丑陋,透着一股气度和慈爱。
“祖母又岂会怪你,你既然叫我祖母,便是来得这家宴的,何来唐突。得亏你有心了,这几日在路上可有累着?”
“不曾,祖母可别在关心我了,我关心你还来不及呢!”
季林泽说得眉飞色舞,似乎肺腑之言,都得老夫人哈哈大笑,直呼“好”,让人在身边添了一个座位,季林泽顺势入座。
家宴在一片其乐融融中开始,君梁眉眼一直冷凝着,见开席了便把姻宜放下,放在脚边。
“别跑远了,吃完饭我来找你。”
他低语嘱咐,声音在他人耳中微乎其微,只有姻宜能够听见。
这声音与他冰冷的面色所不服,带着一股诱人的温柔。
“呜~”
姻宜跑到不远处,见君梁移开了视线才溜走。
她早有计划,她要吃下那枚藏在舌下的药丸,变成一个人。
那野狐狸的事情气归气,但是说到底君梁并不知情,况且他也一直在纠结,到最后并没有下定决定将他们配对,甚至还让她在发情期破例上床了。
昨晚上,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发情期,便留了一丝神智,她感受到她像是受了身体里那股欲望的诱惑一样一直像君梁靠去,她想要,但是她不知道要什么,他的抚摸吗?不够,她想要的更多,但是身为狐狸她没办法再进一步。
其次,也正是因为野狐狸的事情,才让她认识到自己对君梁不一般的感情,那天九狸现身要带她走,他不肯。
九狸有些恼怒:“你这是喜欢上了他?喜欢上了一个人类?”
姻宜哑口无言,那时她尚在迷惑,自己是喜欢吗?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,就是喜欢吗?心脏毫无预警悸动。
喜欢就要争取,就要得到。
姻宜回到君梁房中,将舌下的药丸服下。
身上的欲望以及难受的感觉似乎瞬间消散了,然后一股纯粹温暖的力量卷袭整个身体,蔓延四肢百骸,一阵雾气笼罩她,不多时雾气消散,狐狸已经不见了踪影,只剩下一个女子。
她有着一张清纯又妖娆的脸庞,细眉下是晶光粲烂的狐狸眼,椭圆的黑瞳,眼睛不像一般狐狸眼狭长,有些圆,媚眼如丝,一泉瀑布般的的黑发倾泻在身后,隐约能看见一抹红发,细细看去这人唇红齿白,有一种灵动之气。
一身红山茶般的衣裙光彩夺目,像是世界最热烈的颜色,其他事物在她的衬托这下黯然失色。
*
季林泽喝了几杯酒,他从小便不胜酒力,勉强喝了一两杯便借着醉意出来消消酒,透过稀疏的矮树便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夺目的身影,他目光痴迷跟随着向那身影靠近,等看到了全貌,全身血液凝固又沸腾,顿时移不动脚。
女子一身火红的衣裙,眉眼精致灵动,像是集世界所有美好与一身,红裙之下是一双雪足,冰雪一般的颜色,他看了便移不动眼,内心深处知道这是有违礼数,但是却又舍不得移开眼。
姻宜坐在树上,她在等君梁回来,这里后面便是君梁的住所了,他居所有些偏僻,平时根本不会有什么人靠近,她自然也没想到季林泽会逛到这边来。
察觉到树上的女子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,季林泽才恍然觉得时间开始运转,不知不觉已经看了好久。
他鼓起勇气,恍恍惚惚走到树下。
“请问姑娘是哪房的小姐?怎么在这里?”
姻宜觉得季林泽的目光有些熟悉,她是喜欢君梁的,又岂会不懂这目光里的恋慕,只是在接受到这爱慕之意时无端有些烦躁。
“不用你管,你怎么会在这里,你还是快些走吧!”
姻宜不喜欢眼前这个人,根本不想与他多说话,只想让他快快离开,别打扰到之后她和君梁相处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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